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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，兩個人都是悲哀的。
“媽，你不要傷心了。”冷夜堯勸著：“等一下回家要是被越越看見，她會生疑的。”
“我是為念慈傷心嘛！”衛映心不悅的回嘴：“你說，她們都不可憐嗎？”
“媽，我沒有說姑姑和越越不可憐。但是現在被越越知道姑姑生病的事情，豈不是加重姑姑的病情。再說了，要是越越知道姑姑生病了，一定要去看姑姑，你帶她去還是不去？”
“我……”衛映心也想阻止眼淚啊：“可是，我就是止不住眼淚嘛！”
“好了，都不要說了。”冷磊皓發話了：“心，不要難過了，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唔！”衛映心閉著眼靠在冷磊皓懷裏：“我們該怎麽辦啊？”
“涼拌！”還怎麽辦？冷夜堯從後視鏡離開看後座的兩個人，早知道會這樣，自己當初就不帶他們來了。
“臭小子，你少說一句會要你的命啊！”冷磊皓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冷夜堯的後腦勺。
“老爸，基因基因。”冷夜堯對於這不痛不癢的打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：“把我打笨了是沒有關系，但是你要想想我以後可是你孫子的爹，你總不想生出一個笨蛋孫子吧。”
“撲哧，”衛映心居然笑了，她覺得自己好沒有良心啊！自己的好友還處於生死關頭，而自己卻坐在這裏笑了，剛剛平覆的情緒又開始淚流滿面了。
“媽，姑姑也不想看見你這樣的。”冷夜堯忽然說了一句。
衛映心掛滿淚珠的雙眸看著他，覺得他說的也對，只是抽泣著，激動的心情還是有些難以平覆。
回到家的時候，佟越越已經坐在客廳裏，看見他們回來，走上前，卻看見衛映心哭紅的雙眼，她焦急的問道：“媽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衛映心看見她，鼻子一酸，眼淚又如泉水般湧現：“越越。”還抱著她開始哭泣起來。
“媽，你到底是怎麽了？”衛映心一哭，將她平靜的心湖攪得起了一層層的漣漪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059 離世
更新時間:2014-9-8 1:26:51 本章字數:16291
“沒事，我就是一點小感冒，上樓休息一下就沒事了，你不要擔心啊。”衛映心安慰她，但她自己也知道，要是再跟佟越越在一起的話，她一定會將佟念慈生病的事情說出來，那就辜負了佟念慈的信任。
“媽，那你先去休息吧。”佟越越扶著她：“一定要註意自己的身體啊。”
“好！”邊應答邊偷偷流淚，要是佟念慈真的離世，佟越越該怎麽辦啊？衛映心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。
佟越越把衛映心扶到房間後，自己又出去了。今天方季柔要出國，她心裏也不知道總是隱隱不安的，所以特意請了假去送她，仿佛兩個人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一樣。佟越越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心情，她很想抹去這不愉快的記憶。可是，它就像張著雙腳隨時隨地會出現在自己面前。
她不敢跟冷家的人說，就是怕他們會擔心自己。這些天，自己已經給他們帶來了麻煩了。佟越越也知道，衛映心和冷磊皓一直不在自己面前提姑姑的名字，就是怕自己聽見了會傷心。也知道，他們一直在包容著自己。而自己又怎麽可以因為方季柔的事情，再度麻煩他們呢。
“越越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冷磊皓還是發現了她的哀傷。
“爸爸，我沒事。”佟越越看著他，但見他一直專註自己，她才不得不說：“今天我送柔柔，就是方季柔去機場的時候，心裏總是不安，好像會出什麽事情一樣。”
“就是你那個刑偵隊長的朋友？”冷磊皓也見過方季柔，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，對這個女孩子也挺欽佩的。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麽多，實在是難能可貴。
“對啊！就是她。”佟越越對著他說道：“我不想你們擔心，所以沒有說出來。”可最終，她還是敵不過冷磊皓的眼神，將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。
“越越，那你以前有過這樣的心境嗎？”冷磊皓不知道以前她們兩個人是怎麽相處的，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樣的好友，也不敢冒然的下決定。
“以前也有過，但每次柔柔都會化險為夷的。”這一次，應該也不會有事，只是自己多慮了吧！
“那不就是了，可能是你多慮了。”冷磊皓開解她：“你要相信你朋友的能力，她都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刑偵隊長了，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，可能是你這些天太想你姑姑了，才會出現這些幻覺的吧？”
冷磊皓沒有說明的就是，應該這就是上天給佟越越的提醒吧。看來，她們姑侄情分還真夠深的。
細想著，佟越越也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：“爸爸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“說什麽胡話呢？一家人就是要這樣，有話直說，不要有什麽隱瞞，又不是什麽大事。”冷磊皓自說自話，卻忘記了他也是有事情瞞著佟越越的。
“爸，你在說什麽啊？”冷夜堯一進門就聽見冷磊皓說這樣的話，以為是他將佟念慈的事情跟佟越越說了。
“夜堯，你回來了。”冷磊皓看見他，解釋著：“今天越越不是下午請假嗎？她是去送她那個刑偵隊長的朋友，心裏卻隱隱不安，我就在勸她，要她將心裏的隱憂說出來，不要瞞著。”暗暗松一口氣，希望兒子不要打老子哦。
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！冷夜堯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：“老婆，以後這種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了。”
佟越越從來都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，她只知道自己要離開這裏，或許她會先去找佟念慈。那天的電話，讓她也是一直想著。或許，對於柔柔的牽掛，也是因為電話的緣故。
“媽呢？”冷夜堯見她無視自己，也就不急，索性先找另一個人。
“你媽有些感冒了，所以正在房間休息。”冷磊皓指指樓上：“她可能在睡覺。”
“我有事情要找她，爸你就陪我老婆聊天，我去看你老婆了啊。我們互換一下，你不會介意吧？”其實，冷夜堯是要冷磊皓看牢佟越越，他有事情要跟衛映心商量。
就在剛才，羅明皓打電話給他，說佟念慈的情況很不好，而且還在急劇下降，希望他們可以幫忙料理佟念慈的後事了。本來，這些事情應該由羅明皓來辦的，但是現在他實在是走不開，只會請冷夜堯幫忙。
冷夜堯本來是想跟冷磊皓商量的，但是見他跟佟越越聊得正起勁，所以他就打算找衛映心商量著。反正，不管冷磊皓決定什麽，到最後，還是由衛映心來決定，都是一樣的。
冷夜堯也不等冷磊皓同意，就一步踩著兩級樓梯上去了，似乎有些緊急。
“想不到冷夜堯還蠻孝順的嗎？”佟越越調侃著。
冷磊皓知道，他急著找衛映心，可能是佟念慈出什麽事情了，需要找她商量。他也沒有挑明冷夜堯到底孝不孝順的事實，就讓佟越越這樣以為好了。
同一時間，房間裏，衛映心和冷夜堯正在商量著要怎麽給佟念慈準備追悼會的事情。而追悼會，佟越越是一定要參加的，那麽她又會怎麽做？這一切，他們都想好了對策。
“媽，我想包一個會場。”冷夜堯不是詢問，而是直接決定了：“羅叔叔也說，他想在那一天跟姑姑成親。”
“為什麽不現在結婚？”衛映心不懂了，“活著的時候，彼此也可以有個名分。”
“他們心裏有彼此就夠了，更何況，姑姑一直都沒有點頭答應嫁給羅叔叔，就是不想拖累羅叔叔。”冷夜堯替佟念慈說話：“姑姑是什麽樣的人，你應該比我清楚吧！她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病而拖累了羅叔叔，要真這樣做的話，就不是我們認識的人了。”
“你說的也對。”衛映心點頭同意他的觀點：“這羅明皓也真夠癡情的，現在已經很少有這樣的人了。”
“是啊！我也覺得羅叔叔那份情意很珍貴。”冷夜堯也佩服羅明皓：“以後，我也會照顧羅叔叔的。”
“這是應該的。”衛映心再次點頭：“要是他跟念慈結婚了，那麽羅明皓就是越越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。”
“媽，我是越越的老公，你不要忘記了。”冷夜堯提醒她。
“對，只是名義上的，越越可一直都沒有承認。”衛映心戳破他的幻想：“什麽時候越越要是承認你了，你再來我面前炫耀好了。現在，你什麽都不算。”
冷夜堯捂著自己的胸口：“媽，有你這樣打擊自己兒子的嗎？”
“別人我是不知道，但是你……我現在不打擊，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啊。”衛映心也是看準時機，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小小攻擊一下冷夜堯，她心裏就舒服。
“媽，我還真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？”冷夜堯聳聳肩：“不管算了，就算你不是我親媽，好歹我叫了這麽多年的媽，就勉為其難當你是我親媽好了。”他是小人，是壞人，一直都是，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一樣。
“你現在才知道我是你後媽，是不是有些後知後覺啊？真不知道這冷氏財團你是怎麽打理的？，每天不好好上班，就知道渾水摸魚。”衛映心也不承讓。
“媽，我終於知道我的脾氣是隨誰了。”冷夜堯偷笑著說：“怪不得我爸被你吃得死死的，我以後也要將我老婆吃得死死的。”
“切！”衛映心鄙夷的看著他，真不知道他和佟越越兩個，誰吃誰了。
也不去理她的陰陽怪氣：“你傷心好了就下去，不要讓我老婆擔心。更何況，她剛剛才送走自己的好友，現在正傷感呢。”
“怎麽回事啊？”衛映心朝外面看看：“難道，念慈的事情她知道了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冷夜堯將方季柔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：“她對方季柔出國隱隱不安的，我想可能是因為她們姑侄這麽多年的情分，有些心靈感應吧！”
“可能！”衛映心鄭重的點點頭：“那我下樓去勸勸她。”
“你不是感冒了嗎？”冷夜堯讓她繼續休息：“我老婆我自己會安慰的，你就等晚餐的時候再下來好了。”
就知道生女兒比生兒子好，衛映心無情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。佟越越看見自己哭紅雙眼的時候，她會過來安慰自己；而自己這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呢？居然還敢這樣對自己說話，氣啊！
但很快的，衛映心就將冷夜堯的氣自己的事情忘記了，也只有她這樣的人，才會生活得快快樂樂的。
佟越越見冷夜堯下樓，於是關切的問道：“媽媽的感冒有沒有好一些了？”
“她睡了一覺好很多了，你就不要擔心了。”冷夜堯挨著她坐下：“老婆，我好累，你陪我休息一下好不好？”頭靠著佟越越的肩膀。
他知道，有冷磊皓在，即使佟越越想反抗的話，也不敢冒然行動。於是放下靠在她肩膀，慢慢的，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。
“哈……哈。”冷磊皓笑出了聲：“看來，他是真的累了，這樣都會睡著。”
也只有佟越越知道，冷夜堯每晚說是睡覺，更多的是在監視自己，就好像自己會離開他一樣。她是想離開，但不會無緣無故離開，也不會無聲無息的離開。要真的想走，她會跟大家說一下的。
一下午，佟越越就當著靠枕，讓冷夜堯休息，自己卻什麽都沒有做，而冷磊皓無聊了，也就上去陪自己老婆，不打攪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了。
無聊的時候，佟越越也會閉上眼休息一下，時間久了，她也會慢慢陷入了睡眠。
當她靠著冷夜堯腦袋的時候，原本睡著的人卻醒了，他睜開雙眼看著四周，又察覺熟睡的佟越越，於是躡手躡腳抱起她。
當有動靜的時候，佟越越迷迷糊糊喊道：“冷夜堯。”
很滿意她口中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：“乖，老婆，你繼續睡。”
佟越越聽了他的回答，也不知道是累了，還是知道是他就心安了，投進他懷裏繼續睡覺了。
走進他們的房間，將佟越越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後，冷夜堯自己也上床休息了。接下來，他會很忙，可能沒有什麽時間可以陪佟越越了，現在就當是彌補吧！
也正如冷夜堯所想的那樣，第二天開始，他再也沒有接過佟越越上下班，更是沒有督促她要做什麽。羅明皓一天裏好幾通電話就夠他應付的了，實在是不能顧及佟越越了，心裏對她也就萬分的抱歉。
佟越越知道，這些天，冷夜堯很忙。至於他究竟是，忙些什麽，她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直到有一次，他偷偷摸摸的講電話時，她才心生狐疑：“冷夜堯，你是不是有外遇了？”要不然，怎麽會背對著她講電話。
“怎麽了？老婆，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”這一天，他好不容易將外面的會場都布置好了，可以早些回家陪老婆，卻被她發現自己跟羅明皓的通話。
“冷夜堯，你告訴我實話，有沒有那回事？”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，她……佟越越問著自己，她會怎麽做？離開嗎？心很痛啊！不走嗎？萬一冷夜堯要驅逐了呢！
“老婆，我對天發誓，這輩子我絕不會有什麽外遇。”冷夜堯只差沒有舉手發誓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佟越越阻止他：“如果你有外遇的話，請告訴我，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。”她不想看見父母的悲劇在自己身上再度重演，也不想看見父母那爭吵的嘴臉爬上自己的身上。
如果原先不知道她心境的話，一定會以為佟越越是在找茬。可是上次佟念慈跟他說過佟越越以前的生活時，冷夜堯更多的只是心疼，他走過去，唉聲嘆氣的說道：“老婆，你要怎麽樣才可以相信我是真的愛你，也會一直留在你身邊，永永遠遠，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不是不想交出自己的心，也不是不想付出自己的真感情，佟越越知道自己現在很矛盾，左右為難，心情一直搖擺著。
“老婆。”冷夜堯再次深情款款的喊著。
“冷夜堯，既然你沒有外遇，為什麽這些天都是偷偷摸摸打電話，而且還要背著我，說，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？”佟越越抓住時機，狠厲的說道：“你要是不說，我馬上就離開這裏，讓你永遠都找不到。”
“那你可不可以先原諒我？”要是被她知道，自己知道佟念慈的病情，佟越越是不是又要生氣了。
“你先說，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？我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。”其實，佟越越也在心裏賭，賭他會不會跟自己說實話。
冷夜堯走動她面前，一副等著挨罵的樣子：“姑姑病了，而且很嚴重，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。”
“姑姑病了？”佟越越承受不了這個訊息，雙腳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，喃喃自語道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的，絕不可能，她身體好好的，一直的國外。只是怕羅叔叔的父母不喜歡，才會不要我跟著去的。”
“老婆。”冷夜堯心疼的抱住她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應該跟你說的，對不起。我應該聽羅叔叔的話，不要現在告訴你的。可是我又好怕你會誤會我，對不起。”
他抱著她，手有些抖，頭伏在佟越越的頸部，她感覺自己脖子有些濕漉漉的，難道他……
佟越越推開他，真的如自己預料的那樣：“冷夜堯，我沒有怪你的意思，真的，我只是難以接受姑姑生病的事實。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姑姑嗎？”
“老婆，你要做好思想準備，可能姑姑……”他說不下去了，就在剛才，羅明皓告訴他，佟念慈的氣息越來越弱，有可能今晚就要走了。
今晚就要走了，這意味著什麽啊？他不得不對佟越越說，讓她見佟念慈最後一面，以後也想她有什麽遺憾。
“冷夜堯，馬上帶我去見姑姑。”佟越越拉著他的衣服。
同一時間，衛映心也接到了羅明皓的電話，他們夫妻也準備要出發去靜心療養院看佟念慈。
“越越，你……”衛映心看見佟越越哭紅雙眼出來，開始埋怨冷夜堯：“夜堯，你怎麽……”
“媽，不要怪冷夜堯，是我逼他的。”佟越越拉著她的手：“爸，媽，你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？”
“對，上次你媽媽感冒那一次，就是我們第一次去見念慈，當時她已經是……”冷磊皓一個大男人，一說到佟念慈的病也哽咽了。
“先不說這些了，我們先去療養院，看看姑姑的情況。”冷夜堯算是最清醒的那個人了。
冷夜堯開車，冷磊皓坐在副駕駛室，而佟越越和衛映心則是相互依靠著坐在後排，輕松抽泣著。
佟越越好怕，好怕佟念慈就這樣離開她，永遠都不管她。為什麽不告訴她實情，為什麽要這樣做？為什麽？
她心裏真的好難過，自己是她的親人啊！為什麽啊？
以往的一幕幕都歷歷在眼前，小時候，佟念慈有什麽好吃的都會該她留著，她的朋友送什麽好東西，她也會留著先讓佟越越選。雖然她們只是姑侄關系，但卻勝過了很多母女之間的情意。在她的心裏，也一直將佟念慈當成了自己的媽媽。
可是佟念慈呢？她其實也是一樣的吧！就是怕自己傷心，所以寧願離開自己，不見自己，躲起來療傷，想等到好的一天，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吧。
衛映心一路上也已經將佟念慈的想法跟她說了，她也早就明白了佟念慈的苦心。只是，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被佟念慈排斥。要不是上次冷夜堯陰錯陽差的打個電話，佟念慈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跟自己聯系了？是不是真的要到她離世後，才讓自己見她最後一面？
一個小時後，冷夜堯終於是將車子開到了靜心療養院，也將佟越越帶到了佟念慈面前。
只是，此時的佟念慈，已經帶上了氧氣罩，氣若游絲。
羅明皓看見他們帶著佟越越前來，有些驚慌失措，“你們怎麽把越越帶來了？”
“羅叔叔，是我不好，你不要怪他們。”佟越越看著他，“姑姑還好嗎？”
“越越，你姑姑她……”羅明皓打開房門，讓她看清佟念慈目前的狀況。
“姑姑。”一見到佟念慈，佟越越急忙撲過去，跪在地上，雙手拉著佟念慈插滿管子的手：“姑姑，你看看我啊，我是越越，你最愛的越越啊，姑姑。”
佟念慈好像是知道佟越越會來一般，睜著無神的雙眼，看著眼前的人，她艱難的伸出手，想撫摸佟越越的劉海，可是手沒有勁，怎麽都提不起來。最後，還是佟越越幫忙拉著她的手，撫摸著自己的臉蛋。
“越……越。”佟念慈說話也很吃力了：“見……到……你……真……好。”
說完這幾個字，被放在佟越越臉上的手，忽然慢慢下滑，最後滑到床單上。
心電監護儀上的那一條條原本彎彎曲曲的線，也變成了一條條筆直的橫線，還傳來“滴……滴”的警叫聲。
“念慈。”羅明皓急忙跑過來，“快叫醫生，快叫醫生。”
冷夜堯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，火速跑出去，找來了值班醫生。
醫生對佟念慈進行了搶救，直到將除顫儀的功率開到極限，佟念慈還是沒有反應時，穿白大褂的醫生才宣布佟念慈正式死亡。
“不要，不要。”護士走過來，將白布蓋住佟念慈時，佟越越怎麽都不想讓她們這樣做：“醫生，求求你，再救救她吧，她一定還有救的，求求你了。”
“對不起！”醫生和護士，對於死亡一直都很平靜，看多了這樣的場景，他們也不會太在意了。
冷夜堯流著淚，將佟越越護在懷裏，免得她自殘，“越越，姑姑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傷心的。”
“越越，夜堯說的對。”羅明皓出聲了，他走到一邊的桌子前，從抽屜裏拿出佟念慈早就準備好給佟越越的信，“這是你姑姑留給你的，你先看看吧。”
“我不要！”佟越越推開那信，就仿佛它有千萬個細菌般：“我要姑姑，我只要姑姑。”
在場的每個人，看見這一幕都落淚了。
又有醫護人員進來，似乎是要把佟念慈拉走。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”佟越越拉著床，不要他們動佟念慈的病床：“你們要把我姑姑帶到什麽對方去？”
“病人已經死亡，你們想帶走也可以，留在這裏的太平間也可以。但我們的房間要整理出來，還有很多病人等著住進來。”拉推車的人也是療養院的，他們也只是工作罷了。
“我們再呆一晚，明天就走。”冷磊皓出言阻止：“請你們行個方便吧！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們也是公事公辦。”他們也很為難。
“去把你們院長叫來，我親自跟他說。”冷夜堯一邊安慰懷裏的佟越越，一邊對著他們命令著：“要是有什麽事情，讓他來找我。”
看著這人，一身筆挺的西裝，那嚴厲的眼神看著他們，也知道此人不好惹。於是決定先上報給他們的主管，由他們的主管來決定究竟要怎麽做。最後，主管還是跟院長匯報了。畢竟，這不是什麽大事，需要院長出面的。
個頭只有一米四十五的院長，瘦瘦的身體，帶著一副老花鏡，當看見冷夜堯時，急忙低頭哈腰的：“冷總裁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院長，本來我也不想麻煩你的。現在我老婆的姑姑離世了，希望你通融一下，讓她再呆一晚，明天我就讓人拉走，這樣可以嗎？”冷夜堯很少會對人這樣低聲下氣的，要不是因為現在躺在床上的佟念慈，他絕不會這樣做的。
“可以，可以。”面對金主，院長豈有不同意的道理：“我讓人明天再來整理這間屋子好了。”說完，對著死者深深一鞠躬後就離開了。
拉車的人走了，佟越越急忙跑過去，不死心的拉開白布：“姑姑，你醒一醒好不好？我求求你，再看我一眼啊！”哪怕只有一眼，佟越越也就心滿意足了。
可是，佟念慈已經離世，也聽不見她說的話了。閉上眼睛的她，這一次是真的永永遠遠休息了。
“姑姑。”冷夜堯走過來，將她拉起：“老婆，不要讓姑姑擔心啊！姑姑不是還有信給你嗎？你看看姑姑寫了一些什麽？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，佟越越打開信封，裏面飄出一張寫滿字的A4紙。
越越：
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，姑姑已經離開了人世，羅叔叔會幫姑姑照顧你的，還有夜堯也會照顧你的。有了他們，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。
姑姑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癌癥，可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世上，才會那麽急迫的要你相親，要你結婚，你不會怪姑姑吧？我知道，你心裏其實很排斥婚姻。越越，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像你爸爸媽媽那樣，你看看你公公婆婆他們，還有你學姐。雖然你學姐以前是受了不少的苦，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。越越，答應姑姑，試著去接受婚姻。
夜堯是個很不錯的孩子，以前在大學的時候，我就一直在觀察他，他絕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。跟夜堯交往一下，你就會放心，他是真心愛你的。
原諒姑姑的自私，騙了你。我怕你看見我這病怏怏的身體會傷心，而我看著你也會傷心。對不起啊！越越，原諒姑姑好不好？
答應姑姑，你會好好的。要不然，姑姑走得也不會安心。越越，就讓姑姑再霸道一次，再任性一次。
署名就是佟念慈，日期也是很早以前。看來，佟念慈很早就已經打算好了。
“不要，不要！我誰都不要，只要姑姑，姑姑你起來啊。”佟越越趴在佟念慈身上：“姑姑，不要睡了，你起來陪越越吧！”就像小時候，她害怕的時候，就會到佟念慈的房間去找她，然後窩在她的房間就不出來了。
“越越，你不要這樣啊！”羅明皓拉開她：“你就讓念慈走得安心一些吧！”
“羅叔叔。”看見他眼中的淚，佟越越知道羅明皓心中的痛不會比自己少。他跟佟念慈好不容易相遇，卻又面臨生死離別，任誰都會傷悲的。
“越越，答應你姑姑，你以後會好好生活，也會快快樂樂生活下去。”羅明皓眸中帶著深情看著佟念慈：“只有這樣，她才會安心啊！”
難以置信，羅明皓居然笑了，那嘴角的弧度是那麽的深。
佟越越很怕他受刺激，拉著他的手：“羅叔叔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傻孩子，我是為念慈開心啊！”羅明皓慢悠悠的說道：“你不知道，這些天，她會了治療，每天都經歷了痛苦。現在她雖然離世了，但是卻永遠都不用承受那麽外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了。我當然要替她高興了，你不替她開心嗎？”
看著佟念慈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淤青，佟越越而已知道她受了很多苦，就是想治好了，再來陪自己。可惜，老天爺將她帶走了。這樣也好，就像羅明皓所說的，至少她不會痛苦了。
一晚上，大家都陪著佟念慈，誰都不願離去，像這樣陪伴，已經不多了。
翌日一早，冷夜堯就聯系了人，將佟念慈運往他早就準備好的禮堂。因為羅明皓還有事情要做，他們必須要見證。
佟念慈躺在鋪面百合花的地方，那是她最喜歡的花。身上穿著白色婚紗，頭戴著水晶皇冠，雙手合攏放在身上，嘴角微微上翹，就好像她也為今天的喜事而開心。
牧師已經站在那裏了，而佟念慈棺木的旁邊，站在同樣一身白色西裝的羅明皓，他帶著黑色領結，手捧鮮花，高高興興的看著牧師。
牧師開始念結婚詞，然後羅明皓回答：“我願意。”又幫佟念慈回答：“我願意。”
於是，一場本該是高高興興的婚禮，在大家的淚光中結束了。
婚禮後，就開始真正的追悼會。
“越越，我先進去整理一下。”羅明皓拉了拉領結，可能是因為有些緊，讓他有些不舒服，臉色也很蒼白。
“姑父，要不要冷夜堯陪你去？你臉色很不好啊！”佟越越看著他，有些著急。
“沒事，我不是小孩子。”羅明皓最後揉揉她的秀發：“越越，你不要忘記答應過的事情，要快快樂樂，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知道嗎？”
“姑父，不是有你幫姑姑監督嗎？我會做到的。”佟越越露出笑容，只是那笑容更多的還是有淚水。
“好，你會做到，那我就放心了。”羅明皓膩膩歪歪走進休息室去了。
佟越越知道，這已經羅明皓身體最大的期限了。以前在醫院，他不眠不休照顧佟念慈；後來到了這裏，他又忙緊忙出的不停歇，讓他休息，他只是笑著搖搖頭說：佟念慈的事情他要親力親為。
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，他懸在心上的石頭可能也放下了，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了。
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祭拜佟念慈，有些是冷夜堯大學的同學，有些是他的校友，當知道佟念慈離世的消息，大家都傳開了。一時間，也就變成了冷夜堯的校友會。
也有一些，是羅明皓的朋友，在沒有看見羅明皓的時候，他們就好奇，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，羅明皓居然會不見了。
佟越越幫羅明皓解釋，說他前些日子太累了，現在正在休息，要他們見諒。因為都是死黨，羅明皓跟佟念慈的事情，他們也都知道，自然也明白此刻羅明皓的心情。也就沒有放在心上，只是讓佟越越轉告，要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，不要傷心過度了。
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來了又走，沒有在這裏多呆，畢竟大家還是有些忌諱。
當最後一撥客人離開後，佟越越才發現羅明皓還是沒有走出休息室。這一覺，睡得也真夠沈的。
本來是不想去打攪羅明皓的，但是因為有司法部門的人來找他，佟越越才不得不讓冷夜堯進休息室去找羅明皓：“冷夜堯，你去休息室看看姑父，讓他起來一下吧！。”
“姑父一直都沒有出來嗎？”冷夜堯裏裏外外打理著，也沒有在意羅明皓在不在？
“唔！”佟越越點點頭：“可能是太累了，我沒有去打攪他，就讓他好好休息吧！”
冷夜堯走進休息室，本來想叫醒羅明皓的，可是卻看見羅明皓趴在桌上，周圍還留著一大攤鮮紅色的血：“姑父。”他大喊著。
外面的人也聽見了冷夜堯的大吼大叫，於是紛紛跑進來，卻看見羅明皓已經是氣息全無，也已經離世了。
“不……”看著他那樣子，佟越越接受不了，嘶吼著：“為什麽？為什麽？”
冷夜堯倒是冷靜，喊叫後就鎮定了，他看見羅明皓另一只手拿著一封信，信是給佟越越的。
佟越越掛著淚珠，接過信，打開來一看。
越越：
對不起，我沒有實現對念慈的諾言要好好照顧你。我真的真的不放心讓念慈一個人這樣離去，她太孤單了，這輩子也沒有享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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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，你不要傷心了。”冷夜堯勸著：“等一下回家要是被越越看見，她會生疑的。”
“我是為念慈傷心嘛！”衛映心不悅的回嘴：“你說，她們都不可憐嗎？”
“媽，我沒有說姑姑和越越不可憐。但是現在被越越知道姑姑生病的事情，豈不是加重姑姑的病情。再說了，要是越越知道姑姑生病了，一定要去看姑姑，你帶她去還是不去？”
“我……”衛映心也想阻止眼淚啊：“可是，我就是止不住眼淚嘛！”
“好了，都不要說了。”冷磊皓發話了：“心，不要難過了，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唔！”衛映心閉著眼靠在冷磊皓懷裏：“我們該怎麽辦啊？”
“涼拌！”還怎麽辦？冷夜堯從後視鏡離開看後座的兩個人，早知道會這樣，自己當初就不帶他們來了。
“臭小子，你少說一句會要你的命啊！”冷磊皓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冷夜堯的後腦勺。
“老爸，基因基因。”冷夜堯對於這不痛不癢的打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：“把我打笨了是沒有關系，但是你要想想我以後可是你孫子的爹，你總不想生出一個笨蛋孫子吧。”
“撲哧，”衛映心居然笑了，她覺得自己好沒有良心啊！自己的好友還處於生死關頭，而自己卻坐在這裏笑了，剛剛平覆的情緒又開始淚流滿面了。
“媽，姑姑也不想看見你這樣的。”冷夜堯忽然說了一句。
衛映心掛滿淚珠的雙眸看著他，覺得他說的也對，只是抽泣著，激動的心情還是有些難以平覆。
回到家的時候，佟越越已經坐在客廳裏，看見他們回來，走上前，卻看見衛映心哭紅的雙眼，她焦急的問道：“媽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衛映心看見她，鼻子一酸，眼淚又如泉水般湧現：“越越。”還抱著她開始哭泣起來。
“媽，你到底是怎麽了？”衛映心一哭，將她平靜的心湖攪得起了一層層的漣漪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059 離世
更新時間:2014-9-8 1:26:51 本章字數:16291
“沒事，我就是一點小感冒，上樓休息一下就沒事了，你不要擔心啊。”衛映心安慰她，但她自己也知道，要是再跟佟越越在一起的話，她一定會將佟念慈生病的事情說出來，那就辜負了佟念慈的信任。
“媽，那你先去休息吧。”佟越越扶著她：“一定要註意自己的身體啊。”
“好！”邊應答邊偷偷流淚，要是佟念慈真的離世，佟越越該怎麽辦啊？衛映心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。
佟越越把衛映心扶到房間後，自己又出去了。今天方季柔要出國，她心裏也不知道總是隱隱不安的，所以特意請了假去送她，仿佛兩個人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一樣。佟越越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心情，她很想抹去這不愉快的記憶。可是，它就像張著雙腳隨時隨地會出現在自己面前。
她不敢跟冷家的人說，就是怕他們會擔心自己。這些天，自己已經給他們帶來了麻煩了。佟越越也知道，衛映心和冷磊皓一直不在自己面前提姑姑的名字，就是怕自己聽見了會傷心。也知道，他們一直在包容著自己。而自己又怎麽可以因為方季柔的事情，再度麻煩他們呢。
“越越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冷磊皓還是發現了她的哀傷。
“爸爸，我沒事。”佟越越看著他，但見他一直專註自己，她才不得不說：“今天我送柔柔，就是方季柔去機場的時候，心裏總是不安，好像會出什麽事情一樣。”
“就是你那個刑偵隊長的朋友？”冷磊皓也見過方季柔，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，對這個女孩子也挺欽佩的。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麽多，實在是難能可貴。
“對啊！就是她。”佟越越對著他說道：“我不想你們擔心，所以沒有說出來。”可最終，她還是敵不過冷磊皓的眼神，將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。
“越越，那你以前有過這樣的心境嗎？”冷磊皓不知道以前她們兩個人是怎麽相處的，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樣的好友，也不敢冒然的下決定。
“以前也有過，但每次柔柔都會化險為夷的。”這一次，應該也不會有事，只是自己多慮了吧！
“那不就是了，可能是你多慮了。”冷磊皓開解她：“你要相信你朋友的能力，她都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刑偵隊長了，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，可能是你這些天太想你姑姑了，才會出現這些幻覺的吧？”
冷磊皓沒有說明的就是，應該這就是上天給佟越越的提醒吧。看來，她們姑侄情分還真夠深的。
細想著，佟越越也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：“爸爸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“說什麽胡話呢？一家人就是要這樣，有話直說，不要有什麽隱瞞，又不是什麽大事。”冷磊皓自說自話，卻忘記了他也是有事情瞞著佟越越的。
“爸，你在說什麽啊？”冷夜堯一進門就聽見冷磊皓說這樣的話，以為是他將佟念慈的事情跟佟越越說了。
“夜堯，你回來了。”冷磊皓看見他，解釋著：“今天越越不是下午請假嗎？她是去送她那個刑偵隊長的朋友，心裏卻隱隱不安，我就在勸她，要她將心裏的隱憂說出來，不要瞞著。”暗暗松一口氣，希望兒子不要打老子哦。
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！冷夜堯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：“老婆，以後這種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了。”
佟越越從來都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，她只知道自己要離開這裏，或許她會先去找佟念慈。那天的電話，讓她也是一直想著。或許，對於柔柔的牽掛，也是因為電話的緣故。
“媽呢？”冷夜堯見她無視自己，也就不急，索性先找另一個人。
“你媽有些感冒了，所以正在房間休息。”冷磊皓指指樓上：“她可能在睡覺。”
“我有事情要找她，爸你就陪我老婆聊天，我去看你老婆了啊。我們互換一下，你不會介意吧？”其實，冷夜堯是要冷磊皓看牢佟越越，他有事情要跟衛映心商量。
就在剛才，羅明皓打電話給他，說佟念慈的情況很不好，而且還在急劇下降，希望他們可以幫忙料理佟念慈的後事了。本來，這些事情應該由羅明皓來辦的，但是現在他實在是走不開，只會請冷夜堯幫忙。
冷夜堯本來是想跟冷磊皓商量的，但是見他跟佟越越聊得正起勁，所以他就打算找衛映心商量著。反正，不管冷磊皓決定什麽，到最後，還是由衛映心來決定，都是一樣的。
冷夜堯也不等冷磊皓同意，就一步踩著兩級樓梯上去了，似乎有些緊急。
“想不到冷夜堯還蠻孝順的嗎？”佟越越調侃著。
冷磊皓知道，他急著找衛映心，可能是佟念慈出什麽事情了，需要找她商量。他也沒有挑明冷夜堯到底孝不孝順的事實，就讓佟越越這樣以為好了。
同一時間，房間裏，衛映心和冷夜堯正在商量著要怎麽給佟念慈準備追悼會的事情。而追悼會，佟越越是一定要參加的，那麽她又會怎麽做？這一切，他們都想好了對策。
“媽，我想包一個會場。”冷夜堯不是詢問，而是直接決定了：“羅叔叔也說，他想在那一天跟姑姑成親。”
“為什麽不現在結婚？”衛映心不懂了，“活著的時候，彼此也可以有個名分。”
“他們心裏有彼此就夠了，更何況，姑姑一直都沒有點頭答應嫁給羅叔叔，就是不想拖累羅叔叔。”冷夜堯替佟念慈說話：“姑姑是什麽樣的人，你應該比我清楚吧！她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病而拖累了羅叔叔，要真這樣做的話，就不是我們認識的人了。”
“你說的也對。”衛映心點頭同意他的觀點：“這羅明皓也真夠癡情的，現在已經很少有這樣的人了。”
“是啊！我也覺得羅叔叔那份情意很珍貴。”冷夜堯也佩服羅明皓：“以後，我也會照顧羅叔叔的。”
“這是應該的。”衛映心再次點頭：“要是他跟念慈結婚了，那麽羅明皓就是越越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。”
“媽，我是越越的老公，你不要忘記了。”冷夜堯提醒她。
“對，只是名義上的，越越可一直都沒有承認。”衛映心戳破他的幻想：“什麽時候越越要是承認你了，你再來我面前炫耀好了。現在，你什麽都不算。”
冷夜堯捂著自己的胸口：“媽，有你這樣打擊自己兒子的嗎？”
“別人我是不知道，但是你……我現在不打擊，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啊。”衛映心也是看準時機，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小小攻擊一下冷夜堯，她心裏就舒服。
“媽，我還真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？”冷夜堯聳聳肩：“不管算了，就算你不是我親媽，好歹我叫了這麽多年的媽，就勉為其難當你是我親媽好了。”他是小人，是壞人，一直都是，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一樣。
“你現在才知道我是你後媽，是不是有些後知後覺啊？真不知道這冷氏財團你是怎麽打理的？，每天不好好上班，就知道渾水摸魚。”衛映心也不承讓。
“媽，我終於知道我的脾氣是隨誰了。”冷夜堯偷笑著說：“怪不得我爸被你吃得死死的，我以後也要將我老婆吃得死死的。”
“切！”衛映心鄙夷的看著他，真不知道他和佟越越兩個，誰吃誰了。
也不去理她的陰陽怪氣：“你傷心好了就下去，不要讓我老婆擔心。更何況，她剛剛才送走自己的好友，現在正傷感呢。”
“怎麽回事啊？”衛映心朝外面看看：“難道，念慈的事情她知道了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冷夜堯將方季柔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：“她對方季柔出國隱隱不安的，我想可能是因為她們姑侄這麽多年的情分，有些心靈感應吧！”
“可能！”衛映心鄭重的點點頭：“那我下樓去勸勸她。”
“你不是感冒了嗎？”冷夜堯讓她繼續休息：“我老婆我自己會安慰的，你就等晚餐的時候再下來好了。”
就知道生女兒比生兒子好，衛映心無情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。佟越越看見自己哭紅雙眼的時候，她會過來安慰自己；而自己這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呢？居然還敢這樣對自己說話，氣啊！
但很快的，衛映心就將冷夜堯的氣自己的事情忘記了，也只有她這樣的人，才會生活得快快樂樂的。
佟越越見冷夜堯下樓，於是關切的問道：“媽媽的感冒有沒有好一些了？”
“她睡了一覺好很多了，你就不要擔心了。”冷夜堯挨著她坐下：“老婆，我好累，你陪我休息一下好不好？”頭靠著佟越越的肩膀。
他知道，有冷磊皓在，即使佟越越想反抗的話，也不敢冒然行動。於是放下靠在她肩膀，慢慢的，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。
“哈……哈。”冷磊皓笑出了聲：“看來，他是真的累了，這樣都會睡著。”
也只有佟越越知道，冷夜堯每晚說是睡覺，更多的是在監視自己，就好像自己會離開他一樣。她是想離開，但不會無緣無故離開，也不會無聲無息的離開。要真的想走，她會跟大家說一下的。
一下午，佟越越就當著靠枕，讓冷夜堯休息，自己卻什麽都沒有做，而冷磊皓無聊了，也就上去陪自己老婆，不打攪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了。
無聊的時候，佟越越也會閉上眼休息一下，時間久了，她也會慢慢陷入了睡眠。
當她靠著冷夜堯腦袋的時候，原本睡著的人卻醒了，他睜開雙眼看著四周，又察覺熟睡的佟越越，於是躡手躡腳抱起她。
當有動靜的時候，佟越越迷迷糊糊喊道：“冷夜堯。”
很滿意她口中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：“乖，老婆，你繼續睡。”
佟越越聽了他的回答，也不知道是累了，還是知道是他就心安了，投進他懷裏繼續睡覺了。
走進他們的房間，將佟越越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後，冷夜堯自己也上床休息了。接下來，他會很忙，可能沒有什麽時間可以陪佟越越了，現在就當是彌補吧！
也正如冷夜堯所想的那樣，第二天開始，他再也沒有接過佟越越上下班，更是沒有督促她要做什麽。羅明皓一天裏好幾通電話就夠他應付的了，實在是不能顧及佟越越了，心裏對她也就萬分的抱歉。
佟越越知道，這些天，冷夜堯很忙。至於他究竟是，忙些什麽，她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直到有一次，他偷偷摸摸的講電話時，她才心生狐疑：“冷夜堯，你是不是有外遇了？”要不然，怎麽會背對著她講電話。
“怎麽了？老婆，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”這一天，他好不容易將外面的會場都布置好了，可以早些回家陪老婆，卻被她發現自己跟羅明皓的通話。
“冷夜堯，你告訴我實話，有沒有那回事？”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，她……佟越越問著自己，她會怎麽做？離開嗎？心很痛啊！不走嗎？萬一冷夜堯要驅逐了呢！
“老婆，我對天發誓，這輩子我絕不會有什麽外遇。”冷夜堯只差沒有舉手發誓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佟越越阻止他：“如果你有外遇的話，請告訴我，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。”她不想看見父母的悲劇在自己身上再度重演，也不想看見父母那爭吵的嘴臉爬上自己的身上。
如果原先不知道她心境的話，一定會以為佟越越是在找茬。可是上次佟念慈跟他說過佟越越以前的生活時，冷夜堯更多的只是心疼，他走過去，唉聲嘆氣的說道：“老婆，你要怎麽樣才可以相信我是真的愛你，也會一直留在你身邊，永永遠遠，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不是不想交出自己的心，也不是不想付出自己的真感情，佟越越知道自己現在很矛盾，左右為難，心情一直搖擺著。
“老婆。”冷夜堯再次深情款款的喊著。
“冷夜堯，既然你沒有外遇，為什麽這些天都是偷偷摸摸打電話，而且還要背著我，說，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？”佟越越抓住時機，狠厲的說道：“你要是不說，我馬上就離開這裏，讓你永遠都找不到。”
“那你可不可以先原諒我？”要是被她知道，自己知道佟念慈的病情，佟越越是不是又要生氣了。
“你先說，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？我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。”其實，佟越越也在心裏賭，賭他會不會跟自己說實話。
冷夜堯走動她面前，一副等著挨罵的樣子：“姑姑病了，而且很嚴重，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。”
“姑姑病了？”佟越越承受不了這個訊息，雙腳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，喃喃自語道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的，絕不可能，她身體好好的，一直的國外。只是怕羅叔叔的父母不喜歡，才會不要我跟著去的。”
“老婆。”冷夜堯心疼的抱住她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應該跟你說的，對不起。我應該聽羅叔叔的話，不要現在告訴你的。可是我又好怕你會誤會我，對不起。”
他抱著她，手有些抖，頭伏在佟越越的頸部，她感覺自己脖子有些濕漉漉的，難道他……
佟越越推開他，真的如自己預料的那樣：“冷夜堯，我沒有怪你的意思，真的，我只是難以接受姑姑生病的事實。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姑姑嗎？”
“老婆，你要做好思想準備，可能姑姑……”他說不下去了，就在剛才，羅明皓告訴他，佟念慈的氣息越來越弱，有可能今晚就要走了。
今晚就要走了，這意味著什麽啊？他不得不對佟越越說，讓她見佟念慈最後一面，以後也想她有什麽遺憾。
“冷夜堯，馬上帶我去見姑姑。”佟越越拉著他的衣服。
同一時間，衛映心也接到了羅明皓的電話，他們夫妻也準備要出發去靜心療養院看佟念慈。
“越越，你……”衛映心看見佟越越哭紅雙眼出來，開始埋怨冷夜堯：“夜堯，你怎麽……”
“媽，不要怪冷夜堯，是我逼他的。”佟越越拉著她的手：“爸，媽，你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？”
“對，上次你媽媽感冒那一次，就是我們第一次去見念慈，當時她已經是……”冷磊皓一個大男人，一說到佟念慈的病也哽咽了。
“先不說這些了，我們先去療養院，看看姑姑的情況。”冷夜堯算是最清醒的那個人了。
冷夜堯開車，冷磊皓坐在副駕駛室，而佟越越和衛映心則是相互依靠著坐在後排，輕松抽泣著。
佟越越好怕，好怕佟念慈就這樣離開她，永遠都不管她。為什麽不告訴她實情，為什麽要這樣做？為什麽？
她心裏真的好難過，自己是她的親人啊！為什麽啊？
以往的一幕幕都歷歷在眼前，小時候，佟念慈有什麽好吃的都會該她留著，她的朋友送什麽好東西，她也會留著先讓佟越越選。雖然她們只是姑侄關系，但卻勝過了很多母女之間的情意。在她的心裏，也一直將佟念慈當成了自己的媽媽。
可是佟念慈呢？她其實也是一樣的吧！就是怕自己傷心，所以寧願離開自己，不見自己，躲起來療傷，想等到好的一天，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吧。
衛映心一路上也已經將佟念慈的想法跟她說了，她也早就明白了佟念慈的苦心。只是，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被佟念慈排斥。要不是上次冷夜堯陰錯陽差的打個電話，佟念慈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跟自己聯系了？是不是真的要到她離世後，才讓自己見她最後一面？
一個小時後，冷夜堯終於是將車子開到了靜心療養院，也將佟越越帶到了佟念慈面前。
只是，此時的佟念慈，已經帶上了氧氣罩，氣若游絲。
羅明皓看見他們帶著佟越越前來，有些驚慌失措，“你們怎麽把越越帶來了？”
“羅叔叔，是我不好，你不要怪他們。”佟越越看著他，“姑姑還好嗎？”
“越越，你姑姑她……”羅明皓打開房門，讓她看清佟念慈目前的狀況。
“姑姑。”一見到佟念慈，佟越越急忙撲過去，跪在地上，雙手拉著佟念慈插滿管子的手：“姑姑，你看看我啊，我是越越，你最愛的越越啊，姑姑。”
佟念慈好像是知道佟越越會來一般，睜著無神的雙眼，看著眼前的人，她艱難的伸出手，想撫摸佟越越的劉海，可是手沒有勁，怎麽都提不起來。最後，還是佟越越幫忙拉著她的手，撫摸著自己的臉蛋。
“越……越。”佟念慈說話也很吃力了：“見……到……你……真……好。”
說完這幾個字，被放在佟越越臉上的手，忽然慢慢下滑，最後滑到床單上。
心電監護儀上的那一條條原本彎彎曲曲的線，也變成了一條條筆直的橫線，還傳來“滴……滴”的警叫聲。
“念慈。”羅明皓急忙跑過來，“快叫醫生，快叫醫生。”
冷夜堯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，火速跑出去，找來了值班醫生。
醫生對佟念慈進行了搶救，直到將除顫儀的功率開到極限，佟念慈還是沒有反應時，穿白大褂的醫生才宣布佟念慈正式死亡。
“不要，不要。”護士走過來，將白布蓋住佟念慈時，佟越越怎麽都不想讓她們這樣做：“醫生，求求你，再救救她吧，她一定還有救的，求求你了。”
“對不起！”醫生和護士，對於死亡一直都很平靜，看多了這樣的場景，他們也不會太在意了。
冷夜堯流著淚，將佟越越護在懷裏，免得她自殘，“越越，姑姑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傷心的。”
“越越，夜堯說的對。”羅明皓出聲了，他走到一邊的桌子前，從抽屜裏拿出佟念慈早就準備好給佟越越的信，“這是你姑姑留給你的，你先看看吧。”
“我不要！”佟越越推開那信，就仿佛它有千萬個細菌般：“我要姑姑，我只要姑姑。”
在場的每個人，看見這一幕都落淚了。
又有醫護人員進來，似乎是要把佟念慈拉走。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”佟越越拉著床，不要他們動佟念慈的病床：“你們要把我姑姑帶到什麽對方去？”
“病人已經死亡，你們想帶走也可以，留在這裏的太平間也可以。但我們的房間要整理出來，還有很多病人等著住進來。”拉推車的人也是療養院的，他們也只是工作罷了。
“我們再呆一晚，明天就走。”冷磊皓出言阻止：“請你們行個方便吧！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們也是公事公辦。”他們也很為難。
“去把你們院長叫來，我親自跟他說。”冷夜堯一邊安慰懷裏的佟越越，一邊對著他們命令著：“要是有什麽事情，讓他來找我。”
看著這人，一身筆挺的西裝，那嚴厲的眼神看著他們，也知道此人不好惹。於是決定先上報給他們的主管，由他們的主管來決定究竟要怎麽做。最後，主管還是跟院長匯報了。畢竟，這不是什麽大事，需要院長出面的。
個頭只有一米四十五的院長，瘦瘦的身體，帶著一副老花鏡，當看見冷夜堯時，急忙低頭哈腰的：“冷總裁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院長，本來我也不想麻煩你的。現在我老婆的姑姑離世了，希望你通融一下，讓她再呆一晚，明天我就讓人拉走，這樣可以嗎？”冷夜堯很少會對人這樣低聲下氣的，要不是因為現在躺在床上的佟念慈，他絕不會這樣做的。
“可以，可以。”面對金主，院長豈有不同意的道理：“我讓人明天再來整理這間屋子好了。”說完，對著死者深深一鞠躬後就離開了。
拉車的人走了，佟越越急忙跑過去，不死心的拉開白布：“姑姑，你醒一醒好不好？我求求你，再看我一眼啊！”哪怕只有一眼，佟越越也就心滿意足了。
可是，佟念慈已經離世，也聽不見她說的話了。閉上眼睛的她，這一次是真的永永遠遠休息了。
“姑姑。”冷夜堯走過來，將她拉起：“老婆，不要讓姑姑擔心啊！姑姑不是還有信給你嗎？你看看姑姑寫了一些什麽？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，佟越越打開信封，裏面飄出一張寫滿字的A4紙。
越越：
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，姑姑已經離開了人世，羅叔叔會幫姑姑照顧你的，還有夜堯也會照顧你的。有了他們，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。
姑姑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癌癥，可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世上，才會那麽急迫的要你相親，要你結婚，你不會怪姑姑吧？我知道，你心裏其實很排斥婚姻。越越，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像你爸爸媽媽那樣，你看看你公公婆婆他們，還有你學姐。雖然你學姐以前是受了不少的苦，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。越越，答應姑姑，試著去接受婚姻。
夜堯是個很不錯的孩子，以前在大學的時候，我就一直在觀察他，他絕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。跟夜堯交往一下，你就會放心，他是真心愛你的。
原諒姑姑的自私，騙了你。我怕你看見我這病怏怏的身體會傷心，而我看著你也會傷心。對不起啊！越越，原諒姑姑好不好？
答應姑姑，你會好好的。要不然，姑姑走得也不會安心。越越，就讓姑姑再霸道一次，再任性一次。
署名就是佟念慈，日期也是很早以前。看來，佟念慈很早就已經打算好了。
“不要，不要！我誰都不要，只要姑姑，姑姑你起來啊。”佟越越趴在佟念慈身上：“姑姑，不要睡了，你起來陪越越吧！”就像小時候，她害怕的時候，就會到佟念慈的房間去找她，然後窩在她的房間就不出來了。
“越越，你不要這樣啊！”羅明皓拉開她：“你就讓念慈走得安心一些吧！”
“羅叔叔。”看見他眼中的淚，佟越越知道羅明皓心中的痛不會比自己少。他跟佟念慈好不容易相遇，卻又面臨生死離別，任誰都會傷悲的。
“越越，答應你姑姑，你以後會好好生活，也會快快樂樂生活下去。”羅明皓眸中帶著深情看著佟念慈：“只有這樣，她才會安心啊！”
難以置信，羅明皓居然笑了，那嘴角的弧度是那麽的深。
佟越越很怕他受刺激，拉著他的手：“羅叔叔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傻孩子，我是為念慈開心啊！”羅明皓慢悠悠的說道：“你不知道，這些天，她會了治療，每天都經歷了痛苦。現在她雖然離世了，但是卻永遠都不用承受那麽外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了。我當然要替她高興了，你不替她開心嗎？”
看著佟念慈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淤青，佟越越而已知道她受了很多苦，就是想治好了，再來陪自己。可惜，老天爺將她帶走了。這樣也好，就像羅明皓所說的，至少她不會痛苦了。
一晚上，大家都陪著佟念慈，誰都不願離去，像這樣陪伴，已經不多了。
翌日一早，冷夜堯就聯系了人，將佟念慈運往他早就準備好的禮堂。因為羅明皓還有事情要做，他們必須要見證。
佟念慈躺在鋪面百合花的地方，那是她最喜歡的花。身上穿著白色婚紗，頭戴著水晶皇冠，雙手合攏放在身上，嘴角微微上翹，就好像她也為今天的喜事而開心。
牧師已經站在那裏了，而佟念慈棺木的旁邊，站在同樣一身白色西裝的羅明皓，他帶著黑色領結，手捧鮮花，高高興興的看著牧師。
牧師開始念結婚詞，然後羅明皓回答：“我願意。”又幫佟念慈回答：“我願意。”
於是，一場本該是高高興興的婚禮，在大家的淚光中結束了。
婚禮後，就開始真正的追悼會。
“越越，我先進去整理一下。”羅明皓拉了拉領結，可能是因為有些緊，讓他有些不舒服，臉色也很蒼白。
“姑父，要不要冷夜堯陪你去？你臉色很不好啊！”佟越越看著他，有些著急。
“沒事，我不是小孩子。”羅明皓最後揉揉她的秀發：“越越，你不要忘記答應過的事情，要快快樂樂，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知道嗎？”
“姑父，不是有你幫姑姑監督嗎？我會做到的。”佟越越露出笑容，只是那笑容更多的還是有淚水。
“好，你會做到，那我就放心了。”羅明皓膩膩歪歪走進休息室去了。
佟越越知道，這已經羅明皓身體最大的期限了。以前在醫院，他不眠不休照顧佟念慈；後來到了這裏，他又忙緊忙出的不停歇，讓他休息，他只是笑著搖搖頭說：佟念慈的事情他要親力親為。
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，他懸在心上的石頭可能也放下了，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了。
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祭拜佟念慈，有些是冷夜堯大學的同學，有些是他的校友，當知道佟念慈離世的消息，大家都傳開了。一時間，也就變成了冷夜堯的校友會。
也有一些，是羅明皓的朋友，在沒有看見羅明皓的時候，他們就好奇，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，羅明皓居然會不見了。
佟越越幫羅明皓解釋，說他前些日子太累了，現在正在休息，要他們見諒。因為都是死黨，羅明皓跟佟念慈的事情，他們也都知道，自然也明白此刻羅明皓的心情。也就沒有放在心上，只是讓佟越越轉告，要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，不要傷心過度了。
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來了又走，沒有在這裏多呆，畢竟大家還是有些忌諱。
當最後一撥客人離開後，佟越越才發現羅明皓還是沒有走出休息室。這一覺，睡得也真夠沈的。
本來是不想去打攪羅明皓的，但是因為有司法部門的人來找他，佟越越才不得不讓冷夜堯進休息室去找羅明皓：“冷夜堯，你去休息室看看姑父，讓他起來一下吧！。”
“姑父一直都沒有出來嗎？”冷夜堯裏裏外外打理著，也沒有在意羅明皓在不在？
“唔！”佟越越點點頭：“可能是太累了，我沒有去打攪他，就讓他好好休息吧！”
冷夜堯走進休息室，本來想叫醒羅明皓的，可是卻看見羅明皓趴在桌上，周圍還留著一大攤鮮紅色的血：“姑父。”他大喊著。
外面的人也聽見了冷夜堯的大吼大叫，於是紛紛跑進來，卻看見羅明皓已經是氣息全無，也已經離世了。
“不……”看著他那樣子，佟越越接受不了，嘶吼著：“為什麽？為什麽？”
冷夜堯倒是冷靜，喊叫後就鎮定了，他看見羅明皓另一只手拿著一封信，信是給佟越越的。
佟越越掛著淚珠，接過信，打開來一看。
越越：
對不起，我沒有實現對念慈的諾言要好好照顧你。我真的真的不放心讓念慈一個人這樣離去，她太孤單了，這輩子也沒有享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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